宁渊敏锐的察觉到自家少爷周身气势的改变,万年扬笑的脸上浮上凝重的表情。
伸手示意保镖将还在疯狂磕头的男人先拖下去,自己则是走到靳南洲面前,轻声道:“少爷,回去吧。”
“药呢?”靳南洲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气息粗重。
闻声,宁渊心下一沉。
已经有大半年,少爷没有碰过那药了。
如果不是头疼到了几欲炸裂的地步——
“我忘了,上次开的药,被我扔了。”靳南洲眉心拧紧,站起身来。
因为剧烈的头痛,颀长的身子竟然摇晃了两下。
宁渊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扶,却因为男人扫过来的淡淡的眼神,收回了手。
“我还不至于,虚弱到这个程度。”靳南洲面无表情的朝着包间门口的方向走。
“对不起,少爷。”宁渊低头道歉。
然后快走几步,上前拉开了包间的门。
酒吧疯狂的音乐声如同洪水般涌入房间,靳南洲脸色更难看了。
音乐声、吼叫声,加上窗外噼噼啪啪的暴雨声,在他的脑子里更加清晰的回荡着,像是有人在他的耳旁拉着生疏的大提琴,吱吱嘎嘎的声音让人崩溃疯狂。
太阳穴的刺痛愈发尖锐,脑袋如同即将炸裂一般。
“什么情况,洲洲你竟然到酒吧来了?”戏谑的声音在拐角处响起。
下一秒,一个穿着粉色格子衬衣、绿色修身长裤,脚上踩着人字拖的男人摇摇晃晃走上前,脸上的笑容明媚灿烂:“所以是想通了,准备来找个妞给自己开开荤?这就对了嘛,这才对得起你下身的那——”
调侃的声音,戛然而止。
像是被人突然捏紧了脖子的尖叫鸡。
男人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墙上,被抽出的一条深深的凹槽,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手摸了把自己的脸。
妈呀,刚刚要是这一鞭子抽在自己脸上,毁容妥妥的啊!
“洲洲啊,不带你这样的!我跟着你出生入死,同床共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怎么能把我玩完了就丢呢?我——”嘴角一扁,热泪盈眶,声音哽咽,语气哀怨。
活脱脱一副被糟糠之夫抛弃的怨妇形象。
“边少,少爷不太舒服。”宁渊果断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他敢保证,要是边杭继续啰嗦下去,少爷手中的鞭子,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冲着他那张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俊脸抽去。
“不舒服?”边杭愣了一下,上前几步。
再开口时,表情认真严肃:“上次封叔开的药呢?宁宁你没有随身带着?”
舔了舔嘴角,随即想到了什么,不悦的看着靳南洲:“你扔了?”
“回南园。”靳南洲看也不看他,淡淡出声,大步的朝着VIP电梯的方向走。
“赶紧给封叔打电话。”边杭边快步跟上,边吩咐宁渊,“洲洲最近的睡眠情况怎么样?”
宁渊打完电话,才回答:“很不好。”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但是三天前的晚上,睡得不错。”
“三天前?”边杭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挑眉,“那天发生了什么?”
宁渊还未来得及说话,靳南洲毫无温度的声音从身前传来:“话太多。”
边杭看着闭嘴不言的宁渊,眉峰微挑。
哟,还玩起了小秘密。
没关系,他自己能挖出来。
VIP电梯直达酒吧后门的停车场。
三个人刚走出电梯,便听见了女人断断续续的叫声,夹杂着愤怒和恐惧:“放开我!……滚!……放开我!”
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字典里也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几个字,所以充耳不闻,笔直的朝着不远处的藏蓝色莲花走去。
走了几步,声音越来越近。
“小美人儿,别躲嘛,让哥哥我好好疼爱你。”黄头发男人一脸荡笑,嘴里的话不干不净,噘着嘴朝被他死死压在车上的女人脸上凑。
当边杭看见莲花车尾处交叠的两个身影时,嘴角一咧,直接气笑了。
好嘛,还真是会选地方,竟然把他的宝贝莲花当沙发?
这可是他刚刚提货回来,自己都还没来得及震一震的大宝贝啊!
眼睛转了转,从宁渊手中抢过黑色马鞭,刚准备扬手抽过去。
有个身影从旁边的奔驰快速闪出来,捏紧的拳头朝着猥琐男人的右边太阳穴直直揍去。
力道很大,毫无防备的男人身子一歪,直接摔倒在地。
“玮玮,你没事吧?”温知夏上前,将蒙玮扶起来,着急的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今晚,蒙玮约她来酒吧叙旧。
两人聊得很开心,喝了一些酒。
十分钟之前,蒙玮说要去洗手间,却一去不回。
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她有些担心,便四处寻找。恰好在经过后门时,听见了蒙玮的求救声。
“我没事。”蒙玮深呼吸着,身子也还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温知夏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搓了搓手臂安慰着。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边杭突然开口,声音里满是无语的笑。
温知夏和蒙玮愣了一秒,然后有了反应。
转头,一个抬腿,另一个握拳,冲着刚站起来的男人身下和脸上,同时进攻。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停车场回荡。
边杭看着温知夏脚下又细又长的高跟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残废了吗?
最毒妇人心啊!
温知夏瞥了一眼痛得在地上打滚的男人,眼神冰凉。
转过头,再看见靳南洲后,表情有了几秒钟的怔忪。
想了想,大步朝着男人走了过来。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她抬头直视着靳南洲,眼神里闪烁着认真。
“什么事?”靳南洲冷冷开口,表情有些难看。
而实际上,刚刚的那声惨叫声,让他的头更疼了。
“上次在KJ大楼外,你出手帮我拦住那个抢包贼,谢谢你。”温知夏扬起嘴角,浅淡一笑。
伸出援手的人不记得,她这个被帮助的人却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靳南洲看着眼前笑容温浅的小女人,鼻息间再次萦绕起那酸甜中带着牛奶的香气,很淡。
却,异常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