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月份成熟的野果她知道的不多,倒是各种野菜特别多。
无论是上辈子的大山,还是这辈子的大山,给林思言最熟悉最亲切的也只是山里的一切。她特别庆幸上辈子长在山里,至少重活一世,她还可以凭着记忆,靠山吃山。
虽然没能马上吃到记忆中的野果,但是她也没有失望,只是在水边休息的时候,采了一把野水芹,然后背着竹背篓回家。她相信,这座大山还会给她带来各种各样的惊喜,只要她愿意去寻找,那些记忆中的东西早晚都会呈现在她眼前的。而且靠着大山的馈赠,带着李明泽脱贫奔小康,突然让她觉得真实得多了。
林思言回到家中,约莫是中午一两点钟。虽然她来这里已经半个月,但是对于这里的时间她还是不会算,只能凭着天色和自己饿不饿作为时间依据。
回到家的时候,李明泽已经做好了饭。她洗了个手来到桌前坐下,看着桌子上的菜,一个早上吃剩下的蘑菇,一个腊肉炒蕨菜,看着样子不错,心底有些欢喜。
她这还是第一次吃到李明泽做的饭呢。因为洗衣做饭在这里天生就是女人的活,所以能碰上一个主动下厨房的还真是少见。除非家中无女人或者被逼无奈,否则真没有几个男人会下厨房,毕竟君子远庖厨嘛。
吃过饭后,林思言将带回来的炭菇拿出来,弄干净后放在簸箕里准备用来晒干。然而加上李明泽新做的簸箕也才三个而已,她晒苦笋就用了一个,炭菇直接把两个都用了,间接导致家里都没有其他东西来装菜洗菜了。不够用,什么都不够用。这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换做以前,直接去买几个回来就好了,可现在不行,没钱,没时间。
“晒东西的架子要搭,簸箕要做,哥哥结婚又要给礼金,还要帮忙……“林思言说着接下来的计划,越说约愁,“已经快六月了,还要开点荒地来种豆子和麦子,糯米也行。”
李明泽吃饭的动作一顿,放下碗看着她说道,“簸箕和架子我会尽快解决,至于开荒的事情,你真打算就靠我们俩去开荒?”
林思言不解道,“难道还需要找谁出示证明,或者去衙门登记了才能开荒吗?”
李明泽摇摇头,“也不是,这附近野东西多,开荒了你种的这些东西还没成熟就会被野物吃掉,不划算。而且这个季节草丛里蛇多,虽然我们没有多少地,没有农忙这一说,但这个时候开荒的确不太适合。”
林思言一愣,随即想起上辈子去开荒地大多数都是在冬天,那个时候人们都没有多少事情做,农作物都收得差不多了。
“是我太急躁了,”林思言不好意思地说道,“总想着找点出路,赚点钱傍身。一时魔怔了。”
李明泽定定地看着她,过了许久后才把碗里的饭迅速吃完,然后放下碗说道,“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林思言一怔,眼眶微微湿润,她竟然会被对方如此简单的话给感动了。
等李明泽在门口搭好晒东西的架子,又做了大小不一的四五个簸箕后,林思行的婚期来临。作为挨得近的亲戚,林思言夫妇被拉去帮忙。
女眷们负责洗菜洗碗、制作各种小菜,接待女眷,而男士们则负责宴席中的大菜同时接客,与新郎一起迎亲等等,大家各司其职,有条不絮地进行着婚礼的各项工作。林思言被拉去和崔氏一起接待林思行媳妇宋氏的娘家人。
好在老太太钱氏身体还硬朗,接待宋氏娘家人的事情都让钱氏和崔氏去做了,她只是负责打下手,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除了被介绍到的时候和来人说上几句客套话,几乎不需要她开口说什么。
因为距离关系,林思行并没有到镇上去迎亲,而是由喜娘为使者,持名前往。喜娘中午在女方家吃了起嫁酒之后,便带着新娘返回。带等花轿的人回来通报花轿已经进村口后,奏乐的立刻开始奏乐放炮仗迎花轿。
花轿停下后,便由一名五六岁的小孩迎新娘出轿,跨过一只朱红色木质‘马鞍子’后,由喜娘扶着来到喜堂右侧,待新郎拿着红花的另一头站在左侧后,拜堂仪式开始,接下来的就是常见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事儿了。
因着林思言成亲时全程发呆,所以她对自己已经成亲了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感触。反而是作为旁观者观看了林思行的成亲过程后,她才有了真实的感觉,也意识到自己也是经过了这番过程才嫁给李明泽的。
她站在原地发呆了一会儿,见这喜庆的气氛感染着每个人,就连平时很少笑脸的林宇,此时都是满脸带笑,她不禁跟着开心起来。
新娘子送入洞房之后,来往的宾客开始按照安排好的座位入席,然后男人们开始给新郎官灌酒,女眷们除了忙着做饭和处理突然问题的之外,都已经可以安心地坐下吃饭。
一顿晚饭,从下午三四点持续到了五六点,眼看着天快黑了,离家远的已经提前打完招呼回去,而关系比较亲的则留下来住下了。至于村子里帮忙的,却开始再一次的忙碌,收拾桌椅,碗筷,然后洗碗善后,等一切处理完了,就把自家借出来的东西带着回去了。
忙碌了一天,当林思言回到竹屋时,已经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唯一遗憾的是没能见到新娘子长什么样,转念一想林思行成亲了也不会跟着女方去镇上,新娘子长什么样她早晚都会见到。
不过是好奇对方到底长什么样才敢喊出五十两的彩礼还让林思行不仅没退缩反而越战越勇,她认为这位新嫂子如果不是美貌天仙,那就一定是才智过人了。
李明泽回来时,林思言已经一觉睡醒。闻着对方身上浓郁的酒味,她无奈爬起来,给他打了一盆水,见油灯下的李明泽难得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她忍不住问道,“我们成亲那天都没见你喝醉酒,怎么今天喝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