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晴光大好。
君轻暖坐在窗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久久不能回神。
今夜,本王等你?
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梦,还是……
胡思乱想之间,门外传来碧雏的声音,“终于天晴了,阿姐身体好些了吗?”
碧雏说着进门来,婉转轻快的嗓音让寒风都温柔了许多,君轻暖转身,道,“你们两人去查查,看青岚园有没有人什么人闯入的痕迹。”
扶卿闻言脸色一变,紧张问,“阿姐,出什么事情了吗?”
君轻暖摇摇头,没说话。
也许只是一个梦,是她太疑神疑鬼了。
扶卿和碧雏两人面面相觑,赶忙去检查陷阱机关,半晌之后回来,扶卿道,“阿姐,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但是……晚上你好像出去过?院子里有你的脚印。”
扶卿歪着头看着君轻暖,昨夜半夜雪就停下了,所以,君轻暖出去过的脚印,并没有被风雪掩埋,而且,“感觉有些奇怪,你出去的脚印有两串,但是,回来的却只有一串,从深浅上面来看,应该是出去之后回来了,然后过一会儿又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似乎是用了轻功,脚没沾地?”
“……”君轻暖嘴角抽了抽,没答话。
昨夜出去两次她都不记得,但是,回来的那次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她醒来的时候,人在慕容骋的书房里躺着,怀里还放着古蓝玉。
之后,慕容骋回来,她无处可逃便去了隔间,谁料竟然被慕容骋堵在隔间,按在床上一阵强吻!
君轻暖脸上蓦地腾起一抹红晕,嘴巴动了动,心跳突然漏掉一拍!
脑海里,缠绕着那人醇厚低沉,却又带着几分戏谑惑人的嗓音,“既然美人儿投怀送抱,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那个吻……
君轻暖伸手揉了揉眉心,将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抛诸脑后,道,“天牢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千面银狐已经顺利离开燕都,不过皇上连夜下召封曲公子为鹰王,封地孤鹰岭,圣旨已经交给潜龙卫连夜加急送往曲公子那边,估计不日曲公子便会进京为苏蓝芷治毒。”
碧雏回过神来,又问道,“阿姐,你脸好红,是不是风寒还没好?”
“……”君轻暖嘴角抽了抽,掩饰道,“大约吧。”
就听扶卿道,“不过昨夜骋王那边似乎又遭遇了刺客,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南慕在招呼木匠修理门窗!
“……”君轻暖有些心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着,假装不关心,“哦。”
然后,就没下文了。
那窗户是她拆的,门……她就不知道了。
只不过,骋王府可真是奇怪,她来这才几天啊,骋王府的门就被连着拆了两次了?
想起拆窗户这件事情,君轻暖指了指一旁的暗格,道,“碧雏,那里有件外套脏了,你拿去处理下,这件外套不能再出现在额骋王府了。”
“是!”碧雏狐疑的看了一眼君轻暖,从暗格当中拿出外套来,惊讶道,“这怎么全是墨水?”
“昨夜我去了一趟御王书房,不小心弄上去的。”君轻暖扫了她一眼,道。
“属下马上去处理!”碧雏也没有多想,拿着外套飞快离开了。
*
一上午,君轻暖都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因为昨夜被慕容骋强吻过,所以才做了一个春梦,还是这件事情另有蹊跷?
中午吃完饭之后,君轻暖决定去找南慕或者北辰打探一下。
只是来到骋王书房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南慕抱着慕容骋的衣服走出来,在看到她之后愣了一下,然后眼底染上古怪的笑意,见礼道,“小姐。”
“你这是……”君轻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她恍然警觉,昨天慕容骋穿的好像就是南慕手中这件衣服?
果然,就听南慕笑眯眯的道,“王爷的衣服沾了墨迹,所以要去洗洗。”
“哦。”君轻暖一脸尴尬,拉着南慕到一边去,低声问,“昨夜,我怎么会在父王书房睡着了?”
“属下也不清楚,不是你去找王爷的吗?”
南慕一本正经的说谎,“昨晚天黑王爷就进宫去了,大约是你去找王爷没找见,便睡着了吧。”
“……”君轻暖无言以对,她明明记得自己在青岚园睡下了!
见问不出什么,君轻暖便转身要回去。
这个时候,慕容骋却冷不丁出现在屋檐下,道,“进来。”
君轻暖被这个嗓音撞一下,心跳又有些慌,强行冷静下来之后,举目看向他,却见他眸子里噙着似笑非笑的潋滟星光,正盈盈看向她,嘴角笑意有些邪肆。
“父王有事吗?”君轻暖强迫自己正视他的眼睛,当做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有,进来谈。”慕容骋看着装作若无其事的少女,无声哼笑,转身进了书房。
他身形高大,窄腰长腿,一袭黑色王袍加身,只是一个背影就灼灼风华令人向往。
君轻暖移开了眼睛,跟着他走进去,在他对面坐下来,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古琴,“父王有什么事直说吧。”
“会弹琴么?”慕容骋抬眼,问,暗红色的流光在面具上面流转,带着惑人气息。
君轻暖轻轻点点头,“会一些。”
“那就好,眼下曲千寻应该很快来给苏蓝芷解毒,按照苏蓝芷的作风,好了之后定然要庆祝一番,到时候你估计脱不了身。”慕容骋说话的时候,目光始终落在君轻暖脸上,却只字不提被她利用的事情。
“需要弹琴吗?”君轻暖随意问着,眼底冷笑一闪而逝。
苏蓝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进宫的时候,就隔三差五邀请燕京的公子小姐们前往相府弹琴下棋附庸风雅,如今进宫了,这毛病还是一点都没改掉。
只不过如今君轻暖可不会那么认为了,当初苏蓝芷种种行为,怕不止是为了附庸风雅,而是拉拢人。
那现在呢?又是为了什么?
君轻暖倒是很好奇。
慕容骋打量着她的神色,歪着头问,“苏蓝芷的毒解了,你不觉得可惜?”
“为什么要可惜呢?”君轻暖闻言,勾唇笑,睫毛轻闪,恍若灵动的蝶,温柔而邪魅,妖精一般的危险。
她笑的样子,晃的慕容骋眼花,同时心底涌上一阵涟漪。
他不着痕迹的扭头,目光投向窗外,嗓音变得虚幻,“告诉本王,后招是什么?”
慕容骋总觉得君轻暖眼底藏着他看不透的情绪,她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如果她真的是三年前的君三小姐的话!
“这说出来,游戏还有什么意思呢?”君轻暖眯着眼笑,“父王不准备将我交给轩辕越么?”
“本王的女儿,自然只有世上最好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他忽而往后靠了靠,眸子里噙着意味莫名的笑,“皇上后宫三千,你若是进宫,必然要受委屈,本王如何舍得?”
他的尾音勾的很长,上扬的音调,让她莫名生出想要躲藏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