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跪?”君轻暖闻言冷笑,走下台阶穿过风雪而来,身后披风如同燃烧的烈火,目光骤然冰寒起来,“想让我给你下跪可以,但是,你得先让我父王对你父皇下跪!”
兰亭公主听了这话,心里蓦地腾起一股不安。
北齐骋王,不跪天不跪地不跪皇帝!
那她的女儿跪不跪当朝公主,就难以定论,若是事情闹到皇上跟前,以现在皇上对骋王的态度,怕是最后吃亏的是她!
兰亭公主脸色一白,骑虎难下。
君轻暖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突然靠近她,在她耳边道,“想要进骋王府的大门,首先,记得取悦了本小姐!”
丢下一句话,君轻暖撤开身子,嘴角勾起一抹邪佞而讽刺的笑意,转身大步进入御王府!
碧雏和扶卿也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兰亭公主,跟着君轻暖进去了。
“兰亭公主长得还挺好看的,就算是放在皇宫里,也排的上名号了吧?当今皇上不过二十多岁,收一个十四岁的小美人做义女,有意思。”扶卿边走边说,嗓音有些冷。
如果不看她的人,还以为她是个已经成年的少年——扶卿女扮男装。
“是挺有意思的,怎么着,也应该收进后宫不是么!”君轻暖冷哼一声,心下却明明白白。
兰亭公主,不过就是用来拿捏骋王的一枚棋子而已,要是长得不好看,骋王能要吗!
再说,君家满门抄斩之后,北齐面临内忧外患,当时急需有人顶上这个空缺,轩辕越病急乱投医,选择了慕容骋,却有没有做好牵制他的准备,等慕容骋解了北齐之危时,已经成为另一只卧榻之虎。
而且,相对于的忠心耿耿的君家,慕容骋邪佞霸道,狂妄肆意,根本就是一碰就炸的类型。
轩辕越想要对付他,只能以柔克刚,完全不敢来硬的。
这以柔克刚,最好的选择,自然就是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还不能太聪明。
因为,骋王本身太聪明,只要露出一点点蛛丝马迹,骋王肯定一眼识破,到时候,鱼死网破可不好受。
所以,傻甜无脑又迷恋骋王的兰亭公主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至于真正要潜伏在骋王府的人,君轻暖认为会藏在兰亭公主的陪嫁奴婢当中。
一则,奴婢身份低微,很难引起注意,却又无孔不入。
二则,就算是出了问题,皇帝也可以推脱,从中全身而退。
只不过,既然兰亭公主是轩辕越铺的一条路,那么她君轻暖也特别乐意踏上这条路,送轩辕越一份见面礼!
“听闻,兰亭公主常住皇后宫中?”迈进自己的房间,君轻暖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碧雏闻言笑的温婉,“兰亭公主三年前入宫,最初只是皇后宫里的一个婢女,君家惨案之后,兰亭公主这才被皇上收为义女,常住皇后的凤栖宫。”
“蓝冰阁的雪酥冻到货了吗?”君轻暖解下披风来,随意拨弄着火盆里的碳,问道。
“晚上就到,阿姐是准备送给谁吃?”扶卿凑上前来,抱着她的手臂,眼底噙着一抹不属于小孩子的兴味。
“雪酥冻名贵,原料难得,雪域冰清草也就只有蓝冰阁的高手才能采到……这么稀罕的东西,自然应当献给当朝最尊贵的女人……”
君轻暖嗓音温柔,却听得碧雏冷汗直冒。
碧雏垂下头来,低低的道,“北漠王明日进宫拜见皇上,不如,这盒绝世珍馐,就让北漠王带进去?”
“好主意,让怜桑去吧。”君轻暖扯了扯衣服,目光投向门外,“明日接风宴,兰亭公主必然会来,不如,就请她喝点青梅酒吧。”
“便宜她了,阿姐亲自酿的青梅酒,初尝甘冽,再品回甜,后劲缠绵……怕是等兰亭公主回了宫,这酒气儿也下不去,青梅酒配雪酥冻,够让皇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再说,到时候皇上可能也喝了,呵呵……”
扶卿眼底噙着笑,青梅酒和雪酥冻单列出来,都是好东西。
但是,雪酥冻吃下去之后,半月之内绝对不能碰青梅酒,雪域冰清草只要沾上一丝丝青梅酒的气息,就会变成夺命奇毒,这天下没几人能够解的了!
君轻暖听着这话,瞳孔微不可查的缩了缩。
她就亲眼看看,这天下第一奇毒的雪域冰梅,和三年前轩辕越给她吃的七日鬼煞丹,究竟哪个更厉害一些!
……
骋王书房,换了新门。
昨夜没有休息好,骋王靠在软榻上假寐,一道黑影站在他身侧,低低的回禀,“小姐从翠微楼回来的时候,在王府门口遇上了兰亭公主的娇子。”
“之后呢?”骋王没有睁眼,嗓音很浅,好似半睡半醒。
“小姐和兰亭公主起了点冲突,小姐对兰亭公主说,想要进骋王府的大门,首先的学会取悦她!”
“脾气不小。”骋王轻哼一声,似乎笑了,“她带谁来了?”
“大点的下属十七八岁,叫碧雏,小一点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叫扶卿。进来坐了一会儿之后,碧雏离开了,扶卿还在小姐屋里。”
“四五岁……越来越有意思了!知道碧雏去干什么了吗?”
“出府之后,就不见了,对方的隐藏之术非常可怕。”
“知道了。你下去吧。”骋王没有多问什么,对门外道,“南慕,给小姐的下属安排住处,就在暮雪园吧。告诉她们,晚上不许四处走动,违者,杀无赦!”
“是……”南慕一脸黑线,王爷什么意思?
要知道,小姐现在住的,是王府南边的青岚园,小姐的下属不是应该也住在南边吗?
可暮雪园……却位于王府最北边……
还有,晚上不许走动是什么意思?
南慕想到了昨晚君轻暖拆门爬床那一幕,突然就灵犀一闪,骤然扭头看向书房门口:不会吧,王爷难道是怕小姐的下属干扰了小姐晚上梦游爬床之事?
……
此时,凤栖宫。
兰亭公主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坐在皇后苏蓝芷跟前,哭诉着,“皇后娘娘,你都不知道那骋王之女究竟有多嚣张,她……她竟然跟我说,想要进骋王府的大门,首先得取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