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会议室。
容安拿了两份陆锦卿的身体检查报告,一份给了院长白诚,一份给了陆锦卿本人。
白诚看了之后说道:“陆先生,太好了,您的身体已经好了!容医生真是厉害!”
容安淡淡的道:“还差一点!”
“那点可以忽略的吧!”白诚望向了没有说话的陆锦卿。
陆锦卿抿着薄唇,他也望向了容安。
容安很认真的语气:“经过我们研发团队的研究,这项指标不正常的话,会影响孩子的智商,陆先生不想生个智商欠缺的孩子吧!”
“容安,赶快为陆先生调理到正常指标。”白诚立即说道。
容安不疾不缓的说道:“以我们目前的医学科技,还没有把握调理到正常指标。”
白诚满含希望的眼神,展现着失望:“可是,小笙急需要骨髓移植,陆先生恢复了生育能力,才能救小笙。”
容安沉默着没有说话。
陆锦卿从进会议室就沉默着,他们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白诚望着容安,又去望陆锦卿,他怎么感觉到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院长,根据现在的医学科技,如果是做试管婴儿的话,可以将陆先生的体内不正常的指标分离开来,达到一种理想的状态。”容安提醒着他。
白诚点了点头:“我听说国外有,但我们国内还没有这样的人才,容安你……”
他说到了这里,眼睛里透着希望的光芒,“容安你一定可以的吧!”
“我可以试试。”容安语气很淡,却透着一股自信。
“陆先生……”白诚立即叫他,“您看怎么样?”
陆锦卿森寒的目光,落在了容安的脸上。
容安戴着蓝色的口罩,她也在凝望着陆锦卿,她的双眸如高山上的湖水,清澈见底。
陆锦卿是很能看透人心的大人物,他却从容安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的征兆。
她的双眸里呈现出来的神情,清亮如水、坦坦荡荡。
“院长,你不是还有手术吗?”陆锦卿没有看白诚,却示意他可以走了。
“我……”白诚明明没有手术啊,不过他马上领悟到了陆锦卿的意思,“对!我先走了,陆先生和容安医生好好的沟通沟通。”
会议室的门关上后,陆锦卿沉声道:“容安,你不想给我生孩子,可真是煞费心机!”
“陆先生,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容安美眸儿微眯,讽刺着他。
她说完,站起身来,“如果陆先生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找全世界医学界的权威专家。”
陆锦卿双眸锁定着她:“如果我一定要你生呢!”
“孩子万一是智障呢?”容安歪着头。
陆锦卿不悦的道:“你也说可能是万一,万一孩子是正常的呢!何况我和你的孩子一定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孩子!”
“呵呵……”容安冷笑了一声,“陆先生真是超级自信!你如果真有这么自信,干嘛需要我来医治你?”
她说完,就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她的耳边,一直回响着他说的那一句话,他和她的孩子,一定会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孩子!
她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小腹处,五年前,她有一个孩子,是他和她的……
别说没爱过,别说没有错,爱是一列开往没有尽头的内疚。
别说没有伤口,代表没有痛过,别说回忆只是海市蜃楼。
怎么痛也别说没有爱过。
容安跌跌撞撞的进了洗手间,她的泪水忍不住的落下来,染湿了蓝色的口罩。
五年之后回来,她以为她自己可以治愈曾经的伤。
原来,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容安将口罩取下来,洗了一把脸。
如果不回头,至少别懦弱。
就在她准备戴上蓝色口罩时,一个站在门口的护士大叫了起来。
她犹如见到了鬼般的跑掉了,她一路跑一路尖叫着,引得医院走廊里的病人们都惊慌失措。
“容医生……容医生她……”护士小吴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她定睛一看,“陆先生……”
陆锦卿正是火大的时候,他感觉容安就是不想为他生孩子,她才会提出用医学科技做分离测试,进行试管婴儿。
他一听护士提到了容安,他沉声道:“容安怎么了?”
“她……”小吴吓得瑟瑟发抖,此时,她又看见了戴着蓝色口罩的容安从洗手间的出口走过来,小吴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容医生的脸好丑,跟鬼一样恐怖!”
陆锦卿全身冰凉,仿佛是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前几日第一次见她时,他只是震惊。
如今听到别人将她和鬼划等号,他的心再次震颤了起来。
以前特别爱臭美的容安,她会对着镜子说,我才是世界上漂亮的女人!
他每次听到,都会觉得她特别幼稚!
现在的她,每天戴着不同的口罩,掩盖着被毁掉的脸蛋。
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她的心里该有多疼痛!
容安像是没有听到小吴说的话,她云淡风轻的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回去了自己的医生办公室里。
陆锦卿看着容安坚强如沙漠中小白杨的背影,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他一眼扫了过去,犹如锋利的剑出鞘,一瞬间就见血封喉。
议论的人们作鸟兽散,小吴被陆锦卿周身寒冷的气息吓到了。
陆锦卿向容安的医生办公室走去,他给白诚打了电话:“让这个护士永远消失在朋城,关于容安的一切,不准任何人传播。”
“是!”白诚赶了过来,“陆先生,我立即去办。”
容安的医生办公室里。
她在整理着病人的资料,看上去丝毫不受护士小吴的影响。
陆锦卿站在门口,她越是表现得淡漠似水,他的心里越是难过。
如果五年前没有发生陆笙的事情,如果五年前他和她没有离婚的话,是不是她不会被毁容?她是不是也不用远走异国他乡?
世界上没有如果。
“容安……”陆锦卿看了她好一阵,才唤她。
容安抬头,望向了他,冷淡似霜:“陆先生,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