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一个人没事,可关键是她还上有老下有小,如果她就这样走进铁窗了,那母亲怎么办?乐乐又该怎么办?
要不,给曾经的上司三浦天佑打个电话?
她大脑在一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
可一想到三浦天佑对自己的目的,她即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不能病急乱投医,更加不能忙中出错,稍微一个不好的决定,带给自己的估计就是无尽的烦劳和甩不掉的纠缠。
冷静,一定要冷静,她在心里不断的跟自己说,遇事不要慌,一慌就容易出错,而她绝对不能出错,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就在初雪无比纠结的时候,原本紧闭着的门突然又被人从外边给推开了。
“安琪儿,你被保释了!”之前的女警察站在门口淡淡的喊她。
她被保释了?初雪明显的楞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没联系上芭芭拉和程菲菲,谁会来保释她?难不成是安在旭?
一定是安在旭,她在心里这样笃定着。
估计是安在旭被他的家人或者朋友保释出去了,于是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她。
初雪笃定是安在旭保释了她,然而,等她跟着女警察走出来,当看见站在门口的易天泽时,一下子完全的懵住了。
易天泽就站在警局门口的空地上,天空中不知道何时开始飘雪,没戴羽绒服帽子的他头上有稀稀落落的雪花,看上去好似花白一样。
她整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哪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易天泽看着傻愣在那的她,微微叹息一声,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轻声的道:“走吧,我接你回去。”
初雪看见他伸过来的手才完全的回过神来,回头看看冰冷的警局,再看看那伸到跟前略带温暖的手,最终还是迈动脚步朝他走去。
“今天那个是你新男朋友?”易天泽黑沉着脸上的车,连头上的雪花都没打掉就直接启动了车。
“……”
初雪很想说是,可话到嘴边还是又咽下去了。
如果真的是男朋友,又怎么会被警察扫黄抓住?如果真的是男朋友,安在旭又怎么可能不来保释她?
“这就是你说的全新的生活?”易天泽的嘴角拉扯出一抹心痛的讥诮。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初雪不想跟他讨论自己的问题,淡淡的道:“你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来就可以了,保释的钱……”
“你很缺钱是吗?”易天泽突然开口,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是!”她回答得干脆利落。
如果不缺钱,她也不会干这个,如果不缺钱,她今晚也不至于狼狈到警局里还让他来保释的机会。
“我不缺钱,但我缺女人!”
易天泽说这话时并没有侧脸看她,而是直直的盯着前方越飘越大的雪花。“要不,我们互补一下。”
互补一下?初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问了句:“怎么个互补法?”
易天泽侧脸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道:“我让你有钱,你让我有女人。”
一向反应快速的初雪这一下大脑好似被浆糊给糊了似的,居然反问了句:“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当皮条客?”
“我的意思是让你给我当女人!”易天泽一脚踩下刹车,汽车轮胎在铺了一层着薄薄雪花的路面上嗤的一声停下来。
初雪是被易天泽给直接从车里硬生生的拉下来的。
“万初雪!”
易天泽咬牙切齿的喊着她的名字,直接把她抵住在冰冷的兰博基尼车门上。
“安在旭是你的金主是不是?”
易天泽的满脸怒气,在寒冷的冬夜,他把她的双肩死死的按在车门上,不给她反抗的机会,而他嘴里吐出热热的气息直接喷洒在她的脸上。
之前见她被人追着满街跑,后来又撞见她和别的男人吃饭,他都总以为那只是巧合。
上次她说有新的男朋友,有新的生活,他便下定决心不再打扰她。
只要她幸福,什么样都好。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她所谓的新的生活居然是这样的?
她所谓的新的男朋友不过是她钓的金主?
即便是他再相信她,即便是他不断的否定,可他依然没办法否定今晚亲眼所见的事实。
原来,她已经沦为到为了金钱可以出卖身体的地步去了。
初雪只觉得肩膀被他大力按住很痛,而后背的冰冷和生硬咯得她的背生疼着。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没退缩,抬眸迎上易天泽愤怒的眼神承认:“是!”
安在旭付了她钱,她和安在旭演戏,不是金主是什么?
而且,她和安在旭之间,也的确是赤果果的金钱关系。
事已至此,他今晚目睹了一切,她想要否认也不可能,还不如直接承认的好。
何况,她和易天泽之间,也不可能还会有什么牵连的。
“为什么?!”易天泽低吼,眼眸里愤怒火焰好似要跳出来一般:“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原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初雪反而是笑了,淡淡的道:“除了钱,你认为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么?我向来就不是清高的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给我钱,我就脱衣服跟他上!”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利,也清清楚楚的落到了他的耳朵里,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
不,不是这样的,她在说谎,一定是她在说谎!
他的初雪,他从小就爱着的女人,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易少,你能放开我吗?”
初雪趁他发愣的瞬间,用力的推开他的手:“易少,谢谢你今晚到警局保释我出来,不过你也用不着如此生气是不是?毕竟我跟你没任何关系,丢脸也都是丢我自己的啊,跟你无关是不是?”
什么叫跟他没关?
他真真是恨透了她!
恨她用这样淡漠疏离的语气和表情说这样陌生的话!恨她给自己贴上那样的标签!
而他更恨的是她明明说的是她自己,偏偏差点把他给气死!
恨她此时的无畏无惧,完全把他当成了陌生的空气!
初雪见他一副恨得咬牙切齿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易少,你这什么表情?该不会是……五年过去了,你还在想着我?”
还在想着她?苍天知道,他从来不曾忘记过她!
易天泽逐渐的冷静下来,用手拉了拉箍得有些紧的领带,然后笑了笑道:“万初雪你想太多了,我身边从来不曾缺过女人。”
他绝对不会告诉她,在他的心中,从来不曾装过别的女人。
他也不会告诉她,这些年来,他对她的爱,一直都是有增无减!
五年过去了,他对她的爱却从来不曾停止过。
她就像一朵黑色曼陀罗开在他的脚踝处,每走一步就痛一分!
他身边来来往往莺莺燕燕是不少,可他却在每个女人身上寻找她的影子,可没有一个女人像她。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当年是他伤害了她,虽然他是有苦衷的,虽然他离开她更多的是为了保护她。
可事实上,的确是他伤害了她,狠狠的伤害了她!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她,一直在想,她是不是也跟他一样,每日每夜都睡不着,会回忆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他总以为,她是爱他的,一如他是爱她的,他忘不了她,她也应该忘不了他才对!
可结果呢?
五年后再相见,他心情澎湃,而她却早已经视他为陌路人!
他还在苦苦执着于他们的爱情,而她却转身做了别的男人的情人,而且不是一个男人,是很多男人的!
他深陷在和她的爱情泥潭里无法自拔,而她却早已经成了万千男人的情人!
都道世上女人痴情男人无情,可为何到他这里却是反了过来?
他深邃的黑眸打在她冷清的脸上,这样绝情又无情的女人,真的值得他如此的付出吗?
他身边从来不曾缺过女人?初雪笑,他不说她也知道的好吗?
“既然如此,易少你还如此的纠缠着我做什么呢?知道的以为你我是旧识,你只不过是想要重温旧情而已。”
初雪说完这话用手把羽绒服的帽子拉了拉,好似给自己戴上了钢盔一般,看着易天泽再次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易少你是我的新金主呢?”
“新金主?”易天泽刚刚才平息下来的怒火在瞬间被点燃,他一把扛起初雪就朝旁边大厦的楼道里走去。
“那就让我成为你的新金主!”
“喂!”反应过来的初雪在他的肩头迅速的挣扎起来:“放我下来,易天泽,你个发神经的,赶紧放我下来!”
“我会放你下来,但不是现在!”
他直接把她抗进电梯,按下了19楼的按钮。
初雪用力的挣扎起来,大声的喊着:“易天泽,你不要发疯了,赶紧放我下来,你再不放我下来,我要控告你强抢民女!”
“民女?”易天泽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你一个小时前还因为卖在警局里,一个小时候就成了良家少女?你以为警察都是吃干饭的?”
“……”
易天泽一直抗着她的进家门,然后又直接奔向楼上的房间,再迅速的奔向浴室,一脚踹开浴室门,狠狠的把她扔进浴缸里。
浴缸没水,不过冰冷生硬的瓷器依然磕碰着她后脑勺,痛得她呲牙咧嘴的。
用力的挣扎着想要从浴缸里翻出来,易天泽却先一步按下了喷水器,冰凉的水直接从浴缸底部冒出来,她的衣服当即就浸湿了。
她冷得打了个哆嗦,而易天泽已经按开了旁边的热水开关,冷然水一混合,当即让她即将僵硬的身子柔和起来。
“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啊?”初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水都把你身上的衣服全部浸湿了,你打算一直穿湿衣服?”
易天泽白她一眼,刚刚不是牙尖嘴利的么?这会儿怎么跟白痴一样了?
“……”
初雪无语,湿透了的衣服穿在身上不仅不舒服,还让她赶紧到自己身上好似捆绑了几十斤一样。
在水里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无奈浴缸太滑,身上的羽绒服等已经被水浸透,原本轻飘飘的的衣服此时像水泥一样附加在她的身上,她根本就站不起来。
于是,她干脆坐在浴缸里把羽绒服脱了,再把里面加绒的牛仔裤脱掉,一身轻松了不少,这才从水里站起来。
她这刚站起来,那边淋浴区就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她顺着声音望去——
易天泽健硕的身躯站在花洒下,水从他的头顶往下哗哗的流淌着。
他的身躯一向是精壮的,这在五年前她就深知,平日里即使西装革履都能显露出完美的身材比例,更别说一丝不挂的站在淋浴下了。
她一脚从浴缸里跨出来,却因为地面太滑差点摔倒,赶紧用手扶住旁边的洗漱台。
刚站稳,都还没来得及回转身,淋浴区伸出一条手臂,抓住她的手腕稍微用力一拉,直接把她拉进了淋浴里。
易天泽把她紧紧的扣在怀里,温热的水从他们的头顶洒下来,把他们俩整个的笼罩着。
脱掉外套的初雪身上穿着白色的打底衫,早已经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而她又紧紧的贴在他的肌肤上。
大波浪的头发被水湿透,此时一缕一缕的贴在她的脸上,肩膀上。
她的后脑被他用手扣住,头微微仰起,温热的水从她脸上流淌而过,让她睁不开眼。
而站在雨帘里的易天泽则微微低头,水从他的头顶洒落,他凝视着水里睁不开眼的女人,咬牙切齿的问:“今晚跟那男人做了几次?”
初雪的心一沉,跟那男人做了几次?想必,他是信了她的确是卖淫女的身份了。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在乎?他要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无所谓了,反正,她也没想过要在他心目中保留什么好的形象。
何况,保留好的形象又能有什么用?
难不成,她跟他还能再续前缘?
再说了,今晚他亲眼目睹她被扫黄的警察从宾馆的房间里押出来,还亲自去警局保释了她,就算她说没跟安在旭发生任何关系,他也不会相信吧?
“一次和几次有什么区别吗?”她略带几分讥诮的开口。
易天泽暴怒,用手捏着她的下颚,愤怒的欲火在眸底跳跃:“他用的什么姿势?你们都在哪里进行的?”
她的下颚被他捏得生疼,眼泪混合着热水一起滑落下来,极其艰难的开口:“我们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