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娘子,我们洞房吧

  “娘子,我们洞房吧。”

  眼前的男人,一身红色喜袍,身形修长,宽肩窄腰,皮肤白皙,脸上每一个五官,都宛若精雕细琢的工艺品,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缺陷。

  面对如此俊美的人,我却只觉得胆战心惊。

  这是哪?

  为什么好像是古代结婚的喜堂?

  洞房?

  什么洞房?

  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我害怕得想要后退,可身体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禁锢住一般,竟然动弹不得。

  这时,那穿着喜袍的美男嘴角一弯。

  “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我们可别浪费了。”

  冷。

  好冷。

  全身冷得仿佛处于冰窖之中。

  迷迷糊糊之间,耳边响起美男不悦的声音。

  “容家人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竟找了这么个黄毛丫头?”

  我来不及细细思索这话里的意思,唇上突然一冷。

  一个丝丝凉凉的东西,突然侵入我的唇齿之间。

  那个冰凉的东西很灵活,轻轻划过我的舌尖,我虽在睡梦之中,却也经不起这样的挑逗,整个人微微颤栗起来。

  仿佛是我的反应逗乐了对方,耳边传来一阵轻笑。

  “真是敏感。”

  蓦地,我感到自己的腰间也一冷。

  那感觉,好像是一只手。

  我想挣扎,却无法动弹。

  那只手放肆地在我身上游走,拉开了我的睡裙……

  不知过了多久,那掠夺才终于结束。

  我气喘吁吁之际,感觉到那股冰冷轻啄在我唇上,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处理完容家的事,再好好收拾你。”

  话落,我身上所有的冰冷迅速抽离。

  “啊!”

  我尖叫一声,从床上跃起。

  白灯亮得晃眼,眼前是熟悉的宿舍。

  “浅浅,你怎么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关切声,我转过头,就看见室友罗晗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我愣了好几秒种,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做梦……

  不仅梦见和一个美男成亲,还梦见那种少儿不宜的东西?

  舒浅啊舒浅,你是不是会想男人想疯了!

  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抬头对罗晗笑道:“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我下床准备洗漱,可人刚站起来,差点一个不稳,直接摔到地上。

  双腿之间,一阵剧痛传来。

  我失神。

  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一个梦吗?难道梦里发生那种事情,现实里也会疼?

  怎么可能?

  我咬着牙起来叠棉被,可棉被刚掀开,我就呆住了。

  天蓝色的床单上,竟有一块红色的血迹。

  “来大姨妈了?”罗晗也看见了血迹,随口道。

  我怔在原地,没有答话。

  我例假明明前几天才结束,怎么会突然又来?

  还有双腿间的疼痛……

  罗晗推我:“浅浅,发什么呆?你动作快点,过会儿是女魔头的课,迟到可是要扣分的。”

  我一下子被拉回神。

  火速地冲进厕所,梳洗完毕,背着书包和罗晗朝教学楼跑去。

  教学楼下人山人海。

  大家似乎在围观什么,把楼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浅浅!罗总!”

  另一个室友,周晓敏,正努力挤出人群,朝我们招手。

  “晓敏,前面发生了什么?”

  晓敏呜哇一声哭了。

  “邹行……邹行跳楼自杀了!”

  我脑海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和罗晗拼命挤进人群。

  只见教学楼下的平地一片血泊,血泊里躺着一具女尸。

  白色连衣裙,还有勉强能辨认出的清秀面容。

  我脸色一白。

  真的是邹行,我们宿舍的另一名室友。

  邹行死的很惨。

  骨头全部都断开,软塌塌地趴在地上,十分扭曲,眼珠子都掉了一颗。

  浑浑噩噩上完课,罗晗和晓敏太害怕,准备回家。

  “浅浅,你不回去吗?”看我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晓敏忍不住问。

  我摇摇头。

  “你胆子真大。”她感慨。

  我苦笑。

  我哪里是胆子大,只不过是不想回家罢了。

  罗晗和我关系更亲近,知道我的难处,道:“浅浅你别担心,我俩就回去一晚,明天就回来了。”

  我点点头。

  ……

  夜晚,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迷迷糊糊之中,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我顿时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

  半夜三更,谁会来敲我的门?

  难道是我幻听了?

  咚咚咚。

  这时,门外又响起规律的敲门声。

  这次我确定了,不是我的错觉。

  “谁在外面?”我大着胆子开口,声音直打颤。

  外面安静了片刻。

  接着,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浅浅,是我,邹行。”

  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升到头顶。

  “别恶作剧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颤抖,“你到底是谁?”

  门外又是一片沉默。

  接着,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咦,浅浅,原来你没锁门啊,那我进来了。”

  我宛若跌入冰窖,全身发冷。

  今天我的确好像忘了锁门……

  我还来不及痛恨自己的粗心大意,就听见门咔擦一声,开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黑暗之中,一个身穿白衣,浑身是血的女人,站在我们宿舍门外。

  真的是邹行!

  邹行看起来和白天我看见的尸体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看见她的白裙底下没有脚,身体也在月光下有些朦胧。

  她不是人。

  是鬼。

  邹行似乎没注意到我的惊恐,只是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开始整理桌子。

  一切都如同她以往回宿舍一般。

  我僵在床上,颤抖不已。

  邹行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转过头看向我。

  她的脸血肉模糊,一颗眼珠从眼眶里掉出,挂在那儿,那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可怖。

  可她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模样,对我道:“浅浅,你干嘛一直看我?我的样子很奇怪吗?”

  我差点脱口说“是”,但好歹是憋住了。

  我以前在鬼故事里看到过,有些人死了之后,魂魄意识不到自己死了,会继续自己日常的生活。

  邹行现在看起来,好像就是这样。

  可让我疑惑的是,邹行不是跳楼自杀吗?自杀的人,也会意识不到自己死了?

  我正胡思乱想之际,邹行又开口了。

  “晓敏和罗总呢?她们怎么不在宿舍?”

  我看着邹行血肉模糊的脸,强作镇定道:“她们今天有事回家了。”

  我记得鬼故事里说,这种意识不到自己死了的鬼魂,如果突然被人提醒自己死了,会心性大变,做出疯狂的事来。

  我可不敢冒这个险。

  “哦。”邹行应了一声,就开始整理明天的书包。

  我哆哆嗦嗦地从床上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虽然邹行的鬼魂暂时没有危险性,但她就跟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我可不想和她独处一室。

  我快步就想出门,不想走的太急,不小心碰到了邹行的桌子。

  她桌上有一个小镜子,被我撞到地上。

  “浅浅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邹行抱怨了一句,低下身子去捡镜子。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伸手就想去抢。

  “不要!”

  我还是迟了一步。

  邹行已经自己捡起了镜子。

  她拾起镜子的刹那,镜子里,照出了她血肉模糊的脸。

  下一秒,我看见邹行扭曲的身体僵住了。

  我心里头咯哒一声。

  完了。

  我慌张地摸到门把手,赶紧想冲出去,可邹行突然霍的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她的手很冷,我冻得一个哆嗦,想要挣脱,可她那张狰狞的脸,突然冲到我面前。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舒浅!我怎么了!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邹行疯了一般地朝我怒吼,两只手迅速地掐住我的脖子。

  变成鬼魂的邹行,力气大的吓人,我被她掐得脸色发白,死命地挣扎,可依旧挣脱不开她。

  就在我要晕过去的刹那,一阵清冷的风,突然吹拂过我身后。

  我一哆嗦,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就往后一倒,整个人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之中。

  “娘子,为夫来救你了。”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呼吸一滞,唰的转过头。

  我的身后,站了一个男人。

  他长发如墨,一身黑色暗纹长袍,高出我好多,我抬起头,看见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英俊到让人屏住呼吸的五官。一双黑眸,宛若寒潭般深不见底,直直地注视着我,似乎要将我看穿。

  我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这个男人是谁?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宿舍里?

  而且为什么……我竟然还觉得他有点眼熟?

  我死死盯着那男人,努力地搜寻记忆,那男人却没有再继续看我,只是将目光落在我身前的邹行身上,黑眸一冷。

  “滚。”

  干净利落的一个字从他薄唇里吐出,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邹行突然怪叫一声,慌张地破门冲出宿舍。

  顿时,空荡荡的宿舍里,只剩下我和那古装男子。

  见我还盯着他,那男子微微低下眼帘,薄唇微扬,脸上冷峻的神色多了几分玩味。

  “娘子,看了那么久,对你夫君的长相还满意吗?”

  我身子不可抑制地一抖。

  娘子?

  夫君?

  什么玩意!

  我这才意识到,我还在那男人怀里。

  我赶紧挣脱开他,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这一看,我浑身发抖。

  只见台灯的灯光下,我看出那男人的身体,有些虚无的透明。

  和邹行一样。

  回想起方才那冰冷的触感,我意识到一个可怖的现实。

  这男人,也是鬼。

  我挪着细碎的步伐不断后退,防备地开口:“你是谁?”

  那男鬼原本一脸戏谑地看着我,听见我的问题,他的俊庞蓦地一冷。

  下一秒,他逼近我,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舒浅,你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认识?”那男鬼的声音低沉悦耳,但宛若寒冰,毫无温度。

  我害怕得冷汗涔涔。

  “你……你认错人了!我没有什么夫君!”

  我挣扎道,人被他逼得不断后退,最后跌到床上。

  我想要站起来,可不想,那男鬼直接俯下身子,修长的双臂将我禁锢在床上。

  他的俊庞近在咫尺。

  “认错人?”那男鬼一脸嘲弄,“那昨日和我成亲,和我在床上翻云覆雨的人,又是谁?”

  “什么翻云覆雨……”我羞愤得想要反驳,可话说到一半,突然噎住。

  脑海里,浮现出一片红色的场景,还有那些暧昧而又冰冷的触感。

  我脑袋里轰的一声。

  “昨晚……那不是梦……那、那是真的?”我瞪圆眼睛,脱口道。

  那男鬼嘴角一弯,冷声道:“还不算太笨。”

  我如遭雷劈,面无血色。

  今早床上的血迹和疼痛,我早该知道是真的……

  可我还自欺欺人,不愿面对现实……

  那男鬼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剑眉皱起,再次捏住我下巴,霸道地逼我与他对视。

  “舒浅,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嫁给我,你不开心?”他冷冷道,冰冷的气息扑在我脸上。

  开心?

  嫁给一只鬼,还被强行夺走了第一次,我有什么可开心的?

  昨晚的记忆汹涌而来,清晰而又可耻,将我原本对这男鬼的恐惧,全部强压了下去。

  “你说呢?被一只男鬼强上,你说我会开心吗?”我冷声讽刺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太刻薄,那男鬼眼里染上几分怒意。

  “强上?女人,你知不知道,无论是我生前还是死后,有多少女人、女鬼争相恐后地想要嫁给我?”那男鬼的语气怒气冲冲,眼底是不可一世的狂傲。

  “那你找她们不就得了?强迫一个对你没意思的女人,你算什么——”

  嘶啦。

  我听见胸衣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我被那男鬼冰冷的气息吞没。

  我奋力抵抗,可我如何能和一只男鬼抗衡。

  他冰冷的低声道:“听着舒浅,你是他们献给我的。冥婚已结,你逃不了。”

  他们?

  是谁把我献给了这男鬼?

  天微微亮起时,我终于不堪承受,晕死过去。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感到那男鬼在我头侧,耳语般低声道:“舒浅,记住,你的夫君叫容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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